【杉悠】悲观主义
*花吐症paro
*ooc属于我
“桔梗?”
杉田听到他的话从手游里抬起头来,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。
“我不太了解花一类的,你是要送什么人吗?”
还在晃神的中村一惊,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,只好强作镇定地含糊敷衍:“嘛……最近有点事。”
杉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,手上已经退了游戏打开网页搜索了起来。
“嗯——永恒不变的爱,如果不是送爱人的话我想不太合适?”
“对啊,我想也是……”中村随便点了点头回应,慌张地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录音棚。
他在隔间里死死压住胸口。
中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悲观的人。
他设想过绝症,天灾,飞来横祸,设想过所有可能的绝望状况和悲惨境地,他觉得能活到下一年就值得庆幸,但没料到命运这么不讲道理。
谁知道他会因为爱情落得这般境地。
起初只当是一次熬夜摊上的小感冒,嗓子痒痒地咳,吃了几天药都不见效,就在一头雾水准备去医院的时候,他听到了自己胸口撕裂生长的声音。
抽枝,蔓延,舒展,侵入到血管,与组织摩擦,他倒在地上的时候,清清楚楚听到了它生长的每一寸声音。
真是疼极了。
疼过小美人鱼走上陆地,疼过夜莺唱出最后一句歌曲,但是没能比得上压抑的感情。
中村甚至觉得它分担了一部分疼痛,连心口的重压都轻了很多。
他那时候迷迷糊糊地想,就这样死掉也不错。
到最后当然还是从地板上爬了起来,他在自己咳出的小摊血里捡出了几片紫色花瓣。
就像他现在吐在马桶里的一样。
混迹宅圈这么多年,他当然了解什么叫花吐症,只没想到这样的都市传说真真落到自己身上,此前所有的心里建设统统没派上用场。
命运对自己果真半点不留情。
桔梗花,永恒不变的爱,也同时是,无望的爱。
中村没想到自己连吐个花都矫情至此,更没打算去看医生,谁知道会不会被抓去做研究,在可疑的实验室里囚禁一生。
所以说他真的是始终如一地贯彻了悲观的人设啊。
他明明只是需要那个人一个吻,却理所当然地在网上确定了自己的死期,冷静考虑该如何处理后续工作和亲友关系。
他把几年来的积蓄寄回实家,停下房子租约,瞒着包括杉田在内的所有人向经纪人推掉了所有工作,只留下手头这一个——偏偏还是和杉田的合作。
经常见面在原来是求之不得的,现在却使得病症愈发严重,中村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去一趟厕所。
他估摸着自己的部分又要开始,便起身冲掉马桶里的花瓣和血色,清好嗓子回去录音棚。
“噢吾爱,我也许不能继续与你相伴……”他提高嗓音念出歌剧似的台词,感受到身侧投来的担忧的视线,几乎凝成实质,使得那生物又一次蠢蠢欲动。
今天恐怕是撑不下去了……
中村在心里叹息。
爱情真是个麻烦到不行的东西,他最讨厌麻烦,却深陷此中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杉田智和的呢?
也许是某个宿泊他家的晚上,两个人打游戏到深夜,打哈欠的时候杉田过来给自己披了一件衣服。满屋子都是光,却偏偏全都落到他眼睛里。
视野被泪水浸得模模糊糊,那双明亮的眼睛却落进了最深的地方。
那时候中村心里想的是,原来我这么喜欢他啊。
中村开始觉得心口被压得生疼,但也没有考虑过说出来的选项,二十年来的情谊,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破灭,他想都不敢想,还不如死了轻松。
这个flag立得真是妙。
中村在心里为自己鼓掌,顺便结束了录音,飞快找借口溜了。
这副狼狈样子让杉田看到,他不如撞墙。
这个病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在室外久呆,吐一堆花吓到人恐怕真要被送去做研究,好在这个缺点对中村来说基本不存在。
他算过自己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,大部分事情都处理好,现在回家干脆坐在地板上发呆。
他很少这样放空地思考什么。
然后他就想到了“后事”。
四十岁一枝花的正好年纪,他也真的要变成一枝花了,居然从现在就要考虑自己的后事,怎么想都有点好笑。
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,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声大笑过了。
他原本可以与谁都轻松愉快地玩笑,却被爱情纠缠到郁结成疾,罪魁祸首却从不自知。
他又怎么会知道呢?自己从来不说。
自己只是与他坐在一起打游戏,吃饭,或是工作,参加活动,以为只要不说,就是一辈子。
但是只是自己的一辈子。
中村想了想,抽出纸来,一字一句地写到:
【我家的游戏还有ps4都归你了,手游密码你也都知道,里面还有不少钻石,我没有别人能送,算是便宜你。】
【没看到银魂完结,到时候记得把结局烧给我。】
【还有one piece柯南hunter什么的,干脆把jump直接烧了吧。】
【找到女朋友让我知道一下……算了还是别告诉我了。】
【供品我要烤肉……你煮的炖菜也行。】
他絮絮叨叨地写了些,才终于不情不愿地切入正题。
【抱歉,没能告诉你。】
【你知道我是悲观主义,这样的情绪还是不要传染给你为好。】
【四十岁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不规律,多吃蔬菜。】
【在家里打游戏的时候叫些人来一起吧。】
【帮我去看看我父母,他们都年纪不小了。】
【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。】
【我……】
中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甚至忘了有个人也有他家的钥匙。
一只手掌突然出现在眼前,拿过了那些纸。
他慌张地站起来看着来人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那个人,那个叫杉田智和的人一行行看完,无奈地叹气。
杉田又向前走了一步,把中村困在桌子和沙发的空隙里,松手让纸掉在地上。
“我知道的,桔梗花,无望的爱。你都没有告诉过我,怎么就认定是无望呢?”
杉田说话的声音像裹着云,或是絮。
“再说你的人设该有点修改了,总是一个性格再受欢迎观众也要看不下去啊。”
“这些话,你应该亲自和我说的。我突然有点不识字。”
说着,他的脸靠近过来,投下一片阴影,中村感受到了他温暖的呼吸。
还有轻柔的吻。
那些重负,无望,梗塞和窒息,像雨后初晴一样飞快的褪去了,心头被暖意充盈得一塌糊涂。
他突然觉得鼻尖一酸。
悲观主义也许真的不太好。
之后把人设改一下吧?和杉田一起。
end
评论(23)